他恨我,就像恨当初无能为力只能出卖尊严的自己。
想来如今我死了,对他来说也算是解脱。
我沉浸在回忆里,心脏扭曲的抽痛。
等再回过神,程知言已经抱着阮秋进了病房。
检查后阮秋没什么问题,程知言的下属忍不住说了句:“队长,先去看看嫂子吧?嫂子断了一条腿,是大手术。”
程知言本想起身,阮秋一把攥住他的手,眼眶泛红看起来楚楚可怜。
“知言,我害怕,怕一觉醒来我的腿就断了,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?”
她说着,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,像只受惊的小兔子。
程知言到底不忍心,温柔的替她盖好被子,“阮阮不怕,有我陪着你。”
下属急的不行:“队长,嫂子是截肢!你不去看一眼合适吗?”
程知言恼羞成怒:“我去有什么用?我是医生还是护士?我能做手术?”
“我去了就能把她的腿接上?”
他一字一句扎在我心口,疼的我浑身发抖。
七年了。
就算是养只猫养条狗,七年时间也该有些情分。
可我倾尽所有来维持这个家,都没能让他爱我一分。
程知言,你解脱了,世界上再不会有人阻挡你追求真爱了。
下属气愤的离开,程知言的电话响了,是婆婆打来的。
“知言啊,你在哪儿呢?快来医院看看绵绵啊!”
婆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听的我又心疼又心酸。
她总是说这条命是我家给的,平日里使劲浑身解数来对我好。
我还答应她周末要一起去泡温泉呢,看来要失约了。
程知言刚要开口,阮秋红着眼眶扑进他怀里。
“妈,我队里有点急事,回去再说。”
“可绵绵……”
没等婆婆说完,程知言干脆关了手机。
我不禁一声苦笑。
看,人家情深似海,我要不死倒显得不识趣了。
阮秋紧紧抱住程知言的腰,瓮声瓮气的抽泣。